&esp;&esp;叽里咕噜一大通,谢清砚听得眼冒金星,耐心宣告殆尽:“说人话,我文盲,听不懂。”
&esp;&esp;“…我没有想好,我不知道。”
&esp;&esp;谢清砚匪夷所思,她几乎气笑了,所以这个“学霸”,失魂落魄地想了一晚上,屁也没想出来,光搁那内耗了?
&esp;&esp;“你是不是蠢啊!”
&esp;&esp;谁再夸他聪明,谢清砚已有了绝对的理由来反对。
&esp;&esp;他答:是吧。
&esp;&esp;“你之前不是那么信誓旦旦说我喜欢你,现在,你的笃定和自信呢?”
&esp;&esp;“谢清砚。”宿星卯认真地喊她的名字,语气平淡:“在你面前,我没有那种东西。”
&esp;&esp;若即若离的暧昧前,他只是在赌一个正确的回答。
&esp;&esp;他注视她。
&esp;&esp;却仿佛有什么晶莹的东西,从眼尾滚落,太快,片刻便不见。
&esp;&esp;教室光那么昏沉,她以为眼花。
&esp;&esp;“…好吧。”谢清砚被说服了,小小窃喜着,仰在他臂弯里,眼一眨一眨的看着他:“宿星卯。”
&esp;&esp;“嗯?”
&esp;&esp;她就喊他:“宿星卯。”
&esp;&esp;“我在听。”
&esp;&esp;一根手指从喉结爬上去,点着那处突出的骨节,逗弄着玩,她抿住笑,矜持地自得:“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呀?”
&esp;&esp;宿星卯坚定而有力地颔首:“很喜欢。”也不止喜欢,你早已胜过尘世万物。
&esp;&esp;她眉飞色舞:“从什么时候开始?”
&esp;&esp;什么时候?
&esp;&esp;当他意识到,生活的纸张写满她的名字。
&esp;&esp;有她回忆像茧,他越躲,越是挣扎,便越缠越紧,直到被困在里面,难以呼吸。
&esp;&esp;每天见到她之前,他会感到一种心脏麻痹的疼痛,期许夹杂着惶恐,可见不到她,心总会空落落。
&esp;&esp;她是轻狂的风,肆意吹乱他,却顽劣地从指缝间溜走,他徒劳合指,抓不住。
&esp;&esp;不自觉的追逐她身影的时候,他就知道,他已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一个人。
&esp;&esp;“很久很久之前。”
&esp;&esp;她嘴巴边甜滋滋的笑已抿不住,从双眼里倒灌出去,月牙弯弯,闪闪发亮,倒不像骄矜的小猫了,像只捕获了猎物,挥舞锐爪压住它,得意洋洋炫耀的小狐狸:“最后一个问题,那你有多喜欢我?”
&esp;&esp;宿星卯思索许久,想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难解的题目,想说,我也许仍不合格,枯燥、乏味、无趣,但倘若你愿意给我一些时间,我将会用所有的学识,胜过爱自己的方式,来爱你。
&esp;&esp;可身边顽性调皮的人却不这么想。
&esp;&esp;她声音像一把小钩子,勾着他的呼吸,上扬。
&esp;&esp;“你是怎么想我的?”女生的指尖在他皮肤上爬行,从下颌到唇峰,一丝丝痒意与温热浮上来。
&esp;&esp;谢清砚拨着他的眼睫毛。
&esp;&esp;指腹反复,捻出一点湿意,刚才她没有看错。
&esp;&esp;他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眼睛下起一场小雨,在流泪。
&esp;&esp;她心头沸沸扬扬。
&esp;&esp;天色已晚,最后一抹光消逝在地平线,满面墙的爬山虎垂头丧气,被风吹得哗啦啦。
&esp;&esp;她想打灯照亮,被他制止,说不必。
&esp;&esp;谢清砚抚摸他颤抖的眼皮,心想,也许那不是小雨,是一条河流在哭泣。
&esp;&esp;太漫长的等候,点点滴滴的难过,汇聚成洪流,突破闸口。
&esp;&esp;总哭得狼狈的人不理解,为何有人伤心都是安静的。
&esp;&esp;时间空滞许久。
&esp;&esp;细白的指头在他眼前跳跃,光暗切换不停,像老摄像机的拨片,变换极快的镜头,最终聚焦在她重拾笑容的脸上。
&esp;&esp;她俯身,亲吻他的眼,舌尖尝到酸涩的咸。
&esp;&esp;“好啦,我都知道啦。”
&esp;&esp;这算哄吗?她不知道,她只凭本能,生涩地将他的脑袋抱进怀里,像小时候妈妈抱着她,轻柔地拍着他的背。